作者 | 清源 主播 | 花儿飞飞


乡村的夜很是迷人,这里没有城市的灯火璀璨,有的是各个村子灯火的错落有致;没有城市的喧哗聒噪,有的是恬淡静谧与祥和。


除夕至年初的声声爆竹早已渐渐地平静,二月乡村的夜也重新回归到了大地母亲温馨的怀抱,就像初生婴儿一般的纯净与自然。


独倚窗前,吹着二月的凉风,感受着家乡库区特有的那一份微甜的气息,轻轻地拂过脸颊柔软而细腻,不由得让人沉醉。



这样的夜是柔和的。用手轻轻地划过春夜的薄纱,便看见远处村落间的一炬灯火,在略带雾气的夜里缥缈成柔和的金色丝线,似编织着一个若即若离的梦境,朦胧、梦幻。


那娇软的空气中游荡着一缕缕若有若无的花香,想着那应该是门前几株梨树绽放的芬芳,是隔水溪桥夹岸桃花展露的红颜,是夜里库区微微细浪下水草清扬摇曳的舞姿。


夜柔如水,屋内不时飘来父亲泡茶的幽香,在这春天的夜里,我伸出双手似乎还感受到了那些飘游春丝的萦绕与自由。



这样的夜也是祥和的。当看惯了城市的车如水马如龙之时,当你在城市的每一个角落来回奔波时,当你累了的时候,或许你最渴望的是城市灯火阑珊处那一间属于你自己的小屋,渴望能在劳累后倚着窗口静静的在这暂时的夜色中思考或看一页书。


而这一刻不能不说不是幸福的时光,这一刻城市的灯火似乎暗了些,公路上的车子似乎少了些,城市的星空似乎也亮了写些,或许这就是一天中的幸福时刻,也是此时人内心最祥和的时刻。然而这样祥和的夜色却是短暂的,它难免随时有被现代化气息吞噬的危险。


相比之下,乡村春天的夜晚,没有过多的机械化的干扰,有的是人与人之间的纯粹与真诚。白天劳作的人们,赶着一边走一边咀嚼干草的老黄牛在春日的余晖之下信步悠悠,而夜也便在老黄牛的一声声长哞之中拉开了帷幕。



淡淡的夜色之中,村子升起了袅袅炊烟,随着夜色由淡到浓,就像国画之中浓墨的渲染,炊烟早已与夜色相融,离开了我的视野,饭菜的香味却充盈着我记忆中熟悉的味蕾,还有母亲家门口的那一声声的呼唤。那一场小院,几块方形的青石板边也成了村民们饭后聊天的场所。


没有过多与城市有关的话题,展望的是开春对土地与播种的憧憬。当北斗阑珊之时,当弦月挂在西山前时,场院的欢声笑语也在夜色中渐渐地消失殆尽,唯有村前村后的犬吠不时在空中回荡。


当人们伴随着祥和之夜慢慢地进入梦乡之时,此时乡村的夜祥和之中又多了几分静谧。虽然早已有了一丝丝倦意,但雨水刚过,今夜的主角注定将要登场,这是它们自然的春晚,而这样聆听的机会或许不会很多,因而便格外的留心。



窗台早已被夜里的露水湿润,对岸人家的灯火也早已将橘黄色的光芒隐藏于夜色之中,斗星渐渐垂落于天际,月弯如钩。等待着,等待着,夜色变得格外的安静,仿佛整个世界就只剩下我一人独守。


各种虫鸣零零落落,声鸣四起充盈我的双耳,这是盛宴开始的前奏吧。“月淡风清斗星稀,静看弦月下西窗。何处凭添诗兴客,蛙唱十里稻花香。”在与夜色的相知相守之中,终于传来了我要寻找的天籁之音。


这声音由起初的三两声的零零星星,到后面的零乱如雨,紧接着似乎又调好了合唱的节奏后,如滚滚的潮水一般覆盖了整个田野的上空。蛙——春天夜里气息回暖的报道者,它们以最自然的声音唱响春天的夜晚,同时憧憬着六月稻花香里的丰年与喜悦。



今夜是热闹的,然而也是格外的舒心与安静的。或许当习惯了城市里的灯红酒绿之后,在这样的夜里,便会由衷的寻找到那一个纯粹的自己,而这样的夜也因此变得格外的值得细细的品味与珍惜。


乡村的春夜,让听者沉醉,观者迷离。而我愿在这飘着淡淡花香空气里,枕着一阵阵时高时低的蛙声,徜徉在这样一个柔和、祥和而有略带静谧的夜里,静静地沉睡于夜的怀抱里。


当翌日的晨晖,在鸟鸣声中爬上我的窗前时,即便知道就要再次重新收拾走向远方城市的行装,重新回归到那一个喧嚣的夜里时,我仍会带上今夜这一份怀念,微笑着走向春暖花开的美好明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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配图 | 网络©原创作品 授权首发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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